A Little Empty Attic

Crepundia Nova　（未完，標題暫定）

人偶AU文。

林肯萊姆系列同人。

　　Crepundia Nova　 0~5

6. 諸如此類的生活瑣事

　　「啊呃格格格──」

　　「……剛才那個是什麼聲音？」溫和的嗓音響起，讓我腦子稍稍清醒了一下。

　　萬分不願地從柔軟舒適的被窩探出頭，我瞇著眼看向灑著燦亮陽光的窗戶。「把窗簾拉上啦湯瑪斯我要睡覺──」

　　站在窗台上的湯瑪斯微微歪了下頭，朝我攤手，聲音中可惱地帶著笑意；「我昨天晚上就叫妳早點睡，現在也不早了呢。」

　　「是啊妳看早餐時間都過了呢。」萊姆一貫諷刺地說。他倒也不是真的在諷刺什麼東西，大概平常這樣講話講慣了。

　　我跳下床，扭頭看向時鐘。大概接近十點半。

　　「……我又不是打卡上班的。」我一邊向這兩隻一同以譴責的眼神瞪著我的人偶辯解，一邊走向我又小又陽春的廚房。

　　湯瑪斯俐落地下了窗台，跟著我到廚房，開始指點我作早午餐，據稱是想要徹底改變我令人髮指的飲食習慣，雖然我一直不認為那會是個什麼大問題。


　　不過你得承認，湯瑪斯不僅是個好廚師，也是個好老師。

　　金黃酥脆的法式土司、煎的香氣四溢的培根，加上一壺我自己的好咖啡。


　　「我還以為女孩子會很注意熱量問題。」萊姆嘴裡嚼著什麼東西，口齒不清地說。

　　「……」



7. 爵士樂

　　我伏在書桌上，邊聽不習慣的爵士樂邊寫文案。

　　平常多半都是聽輕搖滾樂的，但林肯萊姆在我桌邊大發議論，說了一堆輕搖滾沒有歷史不夠深刻的鬼話，為了我的耳根清靜，我翻出上次舊書店老闆送的比爾夏拉普三重奏*丟進音響。


　　老實說我是因為那家書店養了貓才進去的，誰曉得居然能挖到那麼多好東西呢。

　　一家舊書店要養貓幹嘛？我怎知道，抓老鼠吧。

　　貓應該會比狗聰明一點吧，而且那隻貓叫萊佛士*。

　　喂喂不要一臉不屑好嗎？萊佛士很可愛的。

　　……我是說那隻貓。

　　我要寫稿了，你就專心聽音樂吧。

　　……好啦，我知道我音響等級不夠高，拜託你閉嘴好不好！


　　午後陽光伴著輕快的鋼琴旋律，以及萊姆無止盡的碎碎念，和我偶爾的反駁或吐槽。

　　真是個愉快的下午啊（才怪）。



8. 電視重播

　　晚上，我瞇著眼蹺著腳舒舒服服靠著椅背看CSI重播，手邊放著一小捧堅果嗑著。這套公寓裏頭的家具全是我過世的叔叔留給他的好姪女的，願上帝保佑他，雖然他自己的公寓被拍賣了。

　　看重播雖然少了點緊張刺激與對結局的期待感，然而一樣是很有趣的，畢竟，CSI就是CSI，雖然不知為何被某些人稱之科幻，然而……

　　「妳別在那嘀咕了行不行，不過就是個刑事現場鑑識影集。」

　　「你閉嘴，再吵我放人骨拼圖的錄影帶給你看。」我回頭用力剜了半躺在床上看小說、時不時對電視上劇情發出嗤笑的萊姆一眼。

　　他縮回閱讀架後咕噥，「放就放啊那是電影版的和我又沒關係……」

　　然而半刻後他又對某樣啥的分析儀大發議論。

　　「……我說你呀還真的很讓人受不了耶。」

　　「我是個刑事鑑識專家。」他理直氣壯的說。

　　「……隨便你啦，你要怎樣才肯閉嘴？」

　　許久沒聽見應聲，我迷惑地轉頭。

　　恰巧撞上他一臉無辜的表情。

　　「嗯……或許等妳去確定艾咪什麼時候到？」

　　……我可不記得我何時養了隻貝爾和哈維（呃、艾倫艾克哈特那個版本）的混種人偶！

　　是誰和我說萊姆的模型是照哈里遜福特打的*？這分明是那兩隻同時向隔壁要一隻瑞秋時的表情混合體啊，而且我還說不清哪邊比較欠揍！

　　湯瑪斯笑倒在窗邊。



9. 早餐桌上

　　「我有件事情要宣布。」我慎重的用小布丁湯匙敲敲磁盤。「今晚有位小姐來晚餐。」

　　湯瑪斯應聲要幫我準備食譜去，萊姆連眼皮都懶得抬。

　　想了想，我又說。「她叫蘇，住對面那條街。」

　　湯瑪斯動作的聲響停了下來，萊姆的眼睛睜的老大。

　　「幹嘛？她是我新簽的作家耶。」

　　「妳不能等個兩天嗎？比如說，等艾咪來之後？」

　　「扯到艾咪做啥？」

　　「妳不知道對街住的那都是些甚麼人啊。」萊姆神色凝重。

　　「我不知道，你又知道了？」還不就是些藝術家啊作家啊……大概吧。

　　嘆氣，萊姆搖頭。

　　「好吧，總之她有幾隻最新的人偶，我想她會帶來。」

　　「乾脆不要比較好，我難以想像和從漫畫裡跑出來的人說話。」

　　從小說裡面跑出來的人並沒有比較好。「不過她要帶的是福爾摩斯和華生。」

　　「……」

　　看著萊姆一臉複雜，我心情愉快地吞下最後一口橙汁。心裡想著：我會記得讓她把那隻亞森羅蘋忘在家的。

　　畢竟，只是吃個晚餐沒必要搞出什麼命案嘛。



10. 晚餐

　　門鈴響起。我拉開門，肩上坐著兩隻人偶的新銳女作家朝我微微一笑。「妳好。」

　　我應以微笑，迎她到餐桌邊入座。

　　當然是從食物到擺飾都無懈可擊，雖然從維多利亞女王治下來的兩位英國紳士對我們的美式風格似乎略有微詞，然而倒也挺有禮貌的沒說什麼。

　　我指了指在餐桌旁鬧脾氣的萊姆，「和妳提過的，林肯萊姆。湯瑪斯在廚房看烤箱。」

　　她微帶羨慕地說，「聽說小說系列的試用只有幾十個名額呢，而且大客戶才拿的到。」

　　「……啊啊是這樣嗎？」當然，如果說到我那好鄰居，他是可以算是頂級客戶了沒錯。

　　「當然。」她熱切地點點頭，露出燦亮的笑容，並以同樣積極的態度面對我們桌上豐盛而可口的晚餐。


　　晚飯過後，我把四隻人偶留在電視前，讓他們交流一下不同的意見與看法──隔著百多年加上一個大西洋，這差距還真不是一時半刻說的清的。

　　我和蘇坐在書桌旁聊天；一間套房裡根本無所謂隔音，幾公尺外的聲音毫無遮掩地傳來。我甚至有點懷疑萊姆是刻意要讓我們聽到的，他還有好幾次要我們親愛的客人放大音量──「不然可憐的殘障人士會無法理解兩位紳士的意思」。

　　酸斃了，我小聲說。不要欺負十九世紀的人好嗎。

　　蘇很開心地笑了起來，然後神神秘秘地湊向我，「噯，你只有萊姆和湯瑪斯兩隻而已嗎？」

　　「唔，我想應該之後還會有隻艾咪。怎麼了？」

　　「噢我只是想，你家的兩隻感情好像不錯。」

　　「是很不錯，」我點頭同意。「我家萊姆還是湯瑪斯啟動的呢。」

　　「那你還要莎克斯作什麼？」她睜大漂亮的眼睛，看起來真的很困惑。

　　「呃，因為他們是一對？」

　　「但是他們現在看起來就很好啦……」她傾身探看兩組人馬。

　　我聳聳肩，跟著看向砲火猛烈的萊姆以及在唇槍舌戰的兩方中遊走自如的湯瑪斯，心中想著現在的狀況到底是哪裡好了。

　　「三隻人偶很混亂的……」她笑笑，朝我眨眼。


　　在我們聊起蘇的作家祖母的時候，餐桌旁的窗戶發出喀啦聲。

　　就一聲。穿過了四隻人偶的激辯，不偏不倚傳到我們耳裡。

　　我對蘇示意暫停，起身；在某個甚麼東西咚的一聲落在桌上時，我剛好走到他們旁邊。


　　一隻身著禮服戴著單眼鏡片的人偶朝我鞠躬，以帶有些許法國腔的漂亮英文向我打招呼：「您好，親愛的小姐，在下是蘇小姐家中的亞森羅蘋。」

　　福爾摩斯和華生的表情變得有點微妙，大有種尷尬意味。我面無表情的轉頭，決定無視這個私闖民宅的傢伙。「我討厭亞森羅蘋。」

　　蘇大笑，朝桌上一臉受到打擊的怪盜紳士擺擺手。「所以才叫你別跟來嘛。」

　　萊姆轉轉眼珠，「小偷就應該要關進牢裡。」

　　福爾摩斯狀似平靜地開口，聲音卻下沉八度不只，「可惜這傢伙關不久的。」

　　華生微微一笑，說：「我們的小姐採自由放任主義。」

　　湯瑪斯補刀，「眾所周知，這種方式最容易養出敗家子。」

　　我嘆氣，和蘇對看一眼。這刀到底是補在誰身上還真是有待商榷啊。



(TBC)

*比爾夏拉普三重奏：Bill Charlap Trio，爵士鋼琴家Bill Charlap所組。

*萊佛士：Raffles, Arthur J.，夜賊始祖。

*本段出處請見Mystery vol.2 福爾摩斯誕生一百二十周年專輯，傑佛瑞迪佛專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