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衝動前要考慮後果

銀魂衍生文
沒啥修辭的修辭系列
雖然作者硬說它是山土不過怎麼看都是土山注意(?)

不重要小設定:接續前一篇〈多餘的好奇是人的天性〉的劇情。




  夏天的上午,伴隨著樹上惱人的蟬叫,熾熱的陽光穿過樹葉,在廊上投下深淺不定的光影。空氣中漂浮著微微的泥土味,彷彿烈日曬化了土地,讓蒸發的泥土粒子溶解在空氣中似的,在噪音和光影中浮沉。

  在第一道光線移動到臉上時,山崎醒來。眨眨眼,盯著過於熟悉的屋樑一會兒後,他才恍若驚醒般慘叫著跳起來:「哇啊現在幾點!」

  房裡另一個黑色人影冷冷地回答:「現在已經九點了。」

  山崎轉過身看清了對方容貌後又慘叫:「──啊!副長!」

  「吵死了!」伴隨著怒罵聲,一份頗有份量的公文飛過來直擊面頰。「給我送去近藤先生那邊盯著他簽名!還有這邊這些也是!」

  「啊、是!」

  抱著沉甸甸的公文在屯所各處來回奔跑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有點吃力,然而即使還有點頭暈腦脹,山崎仍有餘力在快速移動的途中胡思亂想;在心有旁鶩的情況之下,第三次回到土方桌旁時會沒注意到不知何時站在一邊的男人伸出的腳而被絆倒,也不是件奇怪的事情。

  「山崎。」看著摔趴在地的自家監察,土方伸腳輕踢他腹側,一臉不悅。

  嗚哇沒有大吼的副長不知為何感覺更可怕了……山崎一邊想一邊摀著直擊地板的臉爬起來和土方對望。寂靜了數秒之後,咬牙切齒的土方顫抖著從齒縫中蹦出一句:「你沒有什麼要講的嗎?」

  「嗄?」


  「副長對不擠……」在被青筋暴露的土方一拳揍上下巴後,山崎終於慢了好幾拍地回想起昨晚之前的事。正坐在土方面前,山崎垂下頭扶著臉頰很有誠意地道歉。「立花屋的事件和沖田隊長的、呃,口頭報告相同,是地方上暴走族的地盤衝突。不過之前雖然兩邊有小磨擦,但是確實的引爆點則沒有人知道。」

  「立花屋那邊呢?」

  「是,老闆和之前對沖田隊長的說詞一樣,『不過是青少年血氣方剛衝動了些而已,也沒什麼大損失』之類的。」

  「還有呢。」土方點起一根菸深吸一口,銳利的視線穿過吐出的煙霧盯向山崎。

  「沒、沒有啦,附近的居民也是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圍觀的人更是一個也找不到……」被土方盯到渾身不自在,山崎聲音慢慢小下來,「不過……」

  「不過?」手指輕點一下菸,土方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不過這次動靜實在太大了而且那一大群人看到警察竟然不跑乖乖讓我們全抓回屯所實在很詭異會不會是──」山崎一口氣還沒說完就被土方冷不防打斷。

  「調虎離山。」

  「咦、副長你早就知道了?」

  土方搖頭。「什麼都沒問到你會那麼晚回來?」

  山崎一愣,心虛地嘿嘿笑起,「那個、其實啊,副長,昨天晚上我遇到了鬼兵隊的人。然後……」


  聽著山崎報告雨夜裡發生的事情,叼著菸的土方雖然看似面無表情,但背後的殺氣越來越濃厚,神色也益發陰沉;山崎邊講頭上邊滲出冷汗,背脊也跟著發涼,雖然不是沒看過副長這樣的表情──事實上更恐怖的都見過──然而這卻是第一次看到這男人如此刻意地壓制怒火。

  「在哪?」聽完山崎昨晚的經過,土方低聲問。

  「……副長?」山崎往後一縮,避開土方直逼面前、氣勢駭人的質問。

  「我說,那間倉庫,在、哪?」



  被逼迫帶路的山崎終於明白為何土方並未當場發飆,哭喪著臉的他和土方穿著便服,兩個人並肩走在路上;雖然下午的太陽熾烈,山崎卻覺得頭上掛著的是黑壓壓的烏雲。

  「副長,就算你不想告訴局長,難道真的連刀都不帶嗎?」

  「帶什麼刀?」土方手揣在懷裡,銳利地掃了身旁的山崎一眼,勾起一邊嘴角露出個侵略般的自信微笑。「我們不過是暫時休息一下,出門買包菸罷了。沖田那小子不也老是溜班嗎?」

  那副長你為什麼要我帶上全部的忍者工具啊!山崎在心裡哀嚎。而且昨天晚上他發現卡車時,根本是往屯所的反方向前進的,結果居然要在這豔陽下走路過去?話說回來,不僅是屯所的反方向,同時也是屯所到立花屋的反方向哪,要不是自己調查暴走族調查到其中一個人的姨婆家去,還真不會遇到這回事……

  想到昨晚真選組幾乎所有人都被立花屋事件的大量關係人拖絆住,本來的巡邏人手也減半,山崎不禁感到一陣真正的寒意。

  也由衷敬佩起對一開始就堅持不該減少巡邏人力的沖田,和雖下了令卻意外沒有駁斥沖田的土方。

  「那個,副長一開始就知道立花屋事件有問題?」

  土方瞟了他一眼,「我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看見多到滿出屯所而且還源源不絕的暴走族。」

  「呃……」

  「就這點而言,雖然很有效,但實在做過頭了。」

  「……說不定那不在他們計算中?」

  「也有可能。」土方側頭,顯是想到昨天的荒謬場面而微微莞爾,天青色的眼睛柔軟了一瞬。於是山崎敏銳的耳朵聽見身後不遠的少女興奮地互相小聲尖叫。

  山崎抬起頭看向又微皺起眉陷入思考的男人;陽光從斜上方照下來,在土方黑髮間跳躍,化做點點光芒迸落,閃耀的讓人無法直視。然而,山崎想,這個人,即使有被稱作鬼之副長也不為所動的覺悟,卻也同時有著孩子般的意氣用事與執著。

  令人難以理解卻又更加著迷啊──等等、那個、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落差萌?山崎想起了之前宅十四常用的奇怪詞彙,卻在無意中把自己弄得更加混亂;土方轉頭,瞪了這個心理狀態都寫在臉上的下屬一眼,讓快要喊出聲的山崎乖乖閉上嘴。

  但腦袋裡轉的東西,是怎麼也停不下來的。


  看著就算閉上嘴巴,面部表情依然豐富的山崎,土方難得地沒有在自家監察頭頂補上一拳。反正打了也不會變得比較聰明,這個容易被人看穿的傢伙就一輩子當單純的小動物算了,畢竟這或許也算是才能之一,土方有時候會這麼想。

  然而做為真選組的副長,無論在處理公事時或在戰場上,都不能放任他自由發展下去……

  土方皺起眉,拉住因為腦袋處理太多雜事而混亂的山崎領子,讓他撞到電線桿前停下腳步。「你是笨蛋啊,走路要看路!」

  「副長抱歉……」心虛地轉過頭來嘿嘿傻笑,山崎仰著頭看向一臉頭痛的土方,因為陽光而瞇起的眼彎成弧線,形成一個孩子氣的笑容。

  薄唇抿成一直線,土方面露不悅卻在心中苦笑嘆氣。雖然不能說是天真無知,但這傢伙不僅單純常常還真少根筋,有時候是挺需要人擔心的──「你給我看著前面走!」



  這樣走當然不可能很快到達目的地,然而現在土方身邊的可是號稱真選組內最在奇怪地方有人脈的山崎;因此在上公車之前就連搭了充滿包心菜味的卡車、剛送快生了的孕婦上醫院的計程車、以及某家大嬸的速克達的便車後,兩人來到了昨夜山崎來過的巷子裡。

  雨夜的陰暗潮濕已然褪去,陽光照在老舊的屋舍上,沉沉地反射出黯淡斑駁的舊木色;在一排低矮房屋內,唯有裝了鐵捲門的倉庫略顯突兀。土方推了推旁邊緊閉的小門,轉身走進狹窄的巷子。山崎默默地跟著土方繞到商店正面,然而踩的腳步卻不由得戒慎起來。

  不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土方站在看起來很普通的舊式雜貨舖前,彎下腰朝裡面探問:「喂,有人在嗎?」

  「來了來了──」一個捲著襯衫袖子卻穿著短褲的中年大叔叼著菸踱出來,聲音帶著一股子懶散。「小哥要找什麼?」

  土方報了平日抽的菸的牌子,趁老闆轉身去找時踏進被商品層疊包圍的店內。

  「有了。小哥菸癮不小?這牌子味道挺重啊。」

  掏出錢包付了錢,土方拆開包裝俐落地點上一根,深吸一口之後才說:「是啊,老闆你也是吧。不過那款可不便宜喲。」說著掃了一眼同樣吐出煙霧的大叔。

  老闆倒也很坦然地聳肩,「我本來哪有那個錢?是最近把後面倉庫租給家小貨運之後手頭才寬裕點,最近小市民生活不容易唷,那些天人啊什麼的……」然後他壓低聲音,「我總覺得那些運貨的也不太老實,眼神裡帶著點兇氣;但又能怎麼辦呢,誰叫他們出的價錢高啊。」

  土方挑眉,「倉庫?老闆你這兒看來不像有那麼大的地方。」

  「也不是特別大,就能停輛小貨車和放兩排大號箱子而已。不過他們的約今天到期啦,看來也沒要續約的意思──如果你想找他們可能要失望了。」抽著菸,老闆瞥向兩人。

  瞇起眼,土方說:「能借我們看看那地方麼?」


  隨沒怎麼猶豫就打開暗門的大叔鑽進倉庫裡,土方環顧四周。確實是除幾個打開的木箱外空無一物,然後他皺眉看向同樣皺眉看著兩邊的大叔。山崎不明所以地看著兩人。

  「這地方窄了點吧。」土方在倉庫裡來回走了兩遍,終於說。

  「我已經快兩個月沒進來了。」大叔嘆口氣,「他們租下倉庫的附帶條件是隨他們使用,所以我就一直沒管後面的事;這裡長怎樣也快忘得乾淨了。」

  邊走邊敲著沒有窗戶那端的牆,土方在中間站定,然後移開架子用力踹向牆壁。三夾板碎裂的聲音當即傳來,牆上裂出一整塊隙縫。當中,三人看到一個被夾板封起來、除了下方的木架子外一樣空無一物的狹長密室──雖然狹窄,卻可以容納最大號的木箱。

  土方伸出手往裡頭角落劃過,拿起來嗅了下手上黑色痕跡後沉下臉,不悅地嘖了一聲。

  「怎麼了?」山崎問。

  「是火藥。」簡短地說,兩人看向舉起雙手來說著「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喔」的老闆。「就算有人闖入也只會看到別的、無害的東西……真是計畫周詳。」

  「他們平常來去的時候你都不聞不問嗎,老闆。」山崎質疑。

  「我問啦,他們說在替其他大公司做這附近地方的運輸和下架,所以除了要租停車位之外,還要存放下架貨物,以便統一退回才來租的。平常都是從後面進出,我也管不著啊。我家店面雖然不小,但貨也不多,所以店裡東西還是可以堆在前面的……」

  土方深呼吸幾次,勉強維持平靜:「沒關係,謝謝了。」

  「啊呀,小哥……」老闆看著壓抑情緒的土方,突然一笑。「真是個性情中人。但跟那群人明著來可是會吃虧的唷。」

  「不得不然罷了。」

  撂下一句陌然的回答,土方大踏步地從原路出去,山崎連忙朝老闆鞠了一躬後慌慌張張追上去。土方在快走出店外時略停了停,山崎的腳步剛煞在他背後,他又毫不遲疑地跨出去。



  店外的陽光對比起陰暗的倉庫內分外刺眼,土方的背一移開,猝不及防的山崎便被直射而來的光線眩目得一陣頭暈,踏出的腳步也略為不穩。瞥見此景的土方伸手欲扶住山崎肩膀卻未能阻擋他的跌勢,於是,山崎便自然而然地、順勢地,倒在副長大人的懷裡。

  驚覺現在的姿勢之丟臉,山崎更加慌亂地想掙扎出來。然而土方不知為何卻皺起眉,雙手鉗住他上臂沉聲說:「不要動。」

  「欸?」山崎反射性僵住身體,靠在溫暖的胸膛前,感覺更加頭暈。

  鬆開右手,土方以手背貼住山崎額頭,繼而眉皺得更深。盯著抬頭的山崎看了兩秒,土方乾脆地低頭將額貼上山崎額頭。

  「咦咦咦──?」全身從頭皮麻到腳底,山崎感覺背脊一陣發涼,血液卻似乎全衝上頭頂而臉頰發熱腦袋脹痛思考混沌。「副長,你、你在做什麼?」

  「你在發燒。」土方拉開一點距離,以惱怒的聲音說。

  「……真的嗎?」

  土方聞言擺出一臉「難道還用說嗎」的殺氣騰騰,然而漸漸終於感到暈眩的山崎卻突然覺得好笑起來,他們家的副長大人啊不就是一個嘴硬心軟愛真選組……的好男人嗎。

  沒有察覺到山崎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土方強硬地拖著他走到大路上。而馬路對面,彷彿冥冥中安排好似地,停著一輛屯所的巡邏車。闖過快要紅燈的斑馬線,土方黑著臉讓本想偷懶的隊員交出車鑰匙,把恍神地想開駕駛座門的山崎塞進副駕駛座後,發動車子平緩離去。



  靠著傾斜的椅背,山崎仰起頭閉上眼,無意識地抬起左手擋住陽光,略長的瀏海滑至頰邊。土方邊開車,邊瞥向旁邊半放鬆的山崎。

  然後空出隻手敲上山崎頭頂。

  感到頭上不輕不重的一擊,山崎睜眼,傻傻地望向直視前方,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的土方。接著注意到男人深鎖的眉和抿緊的唇,臉色的焦躁和眼神的懊惱。

  並不是對他生氣的樣子……?山崎想著,而後恍然大悟地笑開。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副長。」

  土方微愕,眼神斜向一旁,口氣兇惡地哼了一聲說:「沒人在擔心你!給我好好盡本份啊山崎!」

  「是!」笑著回答,山崎再次閉上眼,安心地。


  車外,陽光依舊燦爛。



End 20091030 里安


後記:

  我發誓直到最後一個字我都是想寫山土的啊……?(迷惑)

  總之本篇在我的寫作生涯(何)中創下了完結文中時間拖最久的記錄(拍手),從暑假寫到現在也就算了,居然還廢棄了兩篇劇情大綱才是最搥心肝的啊啊──(咳)

  下篇應該是銀桂吧,阿銀真的被我鬼隱超久XD


  下面是擠不進去結果變成小劇場:


Deleted Scene 1

  因此在上公車之前就連搭了充滿包心菜味的卡車、剛送快生了的孕婦上醫院的計程車、以及某家大嬸的速克達的便車後……咦咦咦咦咦?速克達!?

  在公路上,大嬸以媲美F1賽車手的兇狠催緊油門悍然蛇行,中間是尖叫的山崎後面是慘白著一張臉的土方,「噫噫噫噫噫──」的叫聲拖長著直到看不見的那一頭……

  便車也是要慎選的,嗯。


Deleted Scene 2

  還沒到屯所就已經昏睡過去的山崎在黃昏中醒來。仍然是熟悉的屋樑,身上整齊地蓋著被子,額上是微涼的濕毛巾。

  「唷山崎你醒啦。」少年的聲音懶散地傳來,把毛巾取下的山崎彈起來睜大眼,被另一條冰涼的毛巾擊中額頭而倒回去。

  「……原來是隊長啊。」

  「什麼原來是隊長啊?那個不滿的口氣是什麼意思啊山崎?你是那麼想要來讓我試刀嗎嗯?還被土方先生抱來他房間睡嘛很跩嘛你……」以平板的音調碎碎念著,沖田把山崎手上的毛巾拿走,泡在木桶裡搓洗一下之後絞乾。

  「夠了吧沖田。」土方端著一碗什麼走進來站在一邊。

  沖田哼了一聲站起,邊走出去邊用同樣的聲調說著:「土方先生這樣偏坦下屬已經不配當副長了還是快點去死把副長的位置讓給我吧……」

  等到沖田走遠,土方才把碗拿給坐起身的山崎,「快點吃。」

  山崎看了看裡頭裝著加了蔥花和蛋的熱粥(還有湯匙)的小碗,然後再看看微妙地別開視線的土方,接過碗後傻笑了起來。

  「笑什麼!不吃我拿走了!」土方低吼,臉上微微脹紅。

  「嘿嘿……沒有啊,謝謝副長。」山崎捧著碗,卻遮掩不住越來越大的笑容。「嗯……這是廚房做的嗎?」

  看著土方一言不發別過去的臉越來越紅,山崎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果然是副長自己做的愛心蔥粥啊啊啊──!


Deleted Scene 3

  鈴──鈴──

  「喂?」

  「……嗯,他們已經發現了嗎?我知道了。」

  「晉助?」

  「……晉助!午覺睡到這麼晚也就算了,被子要蓋好啊!」

  鬼兵隊人斬‧河上萬齋,應付難纏上司的夜晚才正要展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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