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路，禮拜六要不要出去玩玩？聖安娜的女孩子超正！」一個不良少年在下課時間搭上另一個的肩膀，肆無忌憚的喊。過路的學生皆為之側目，見到另一個的不善眼神之後紛紛加快了腳步。
米爾頓中學的撒旦。
「誰讓你這麼喊我了，瑞克。」頭往上微微一揚，被搭話的冷冷一瞪對方。
「喔，好吧，抱歉，路易。」瑞克雙手舉高，露齒而笑。他可惹不起這反覆無常的惡鬼，就算和他關係不錯的人，只要一觸怒他，絕對會被當場撂倒在地。「說真的，要不要一起出去？」
「不去，有事要做。」
簡潔的應答。瑞克聳聳肩，知道再糾纏下去也得不到什麼回應，況且和這人保持良好關係可是在米爾頓立足的第一步，只是如果他不去，恐怕女孩子也不會多理會自己。「好吧，你的損失。下課見了。」
頭一點，路易加快腳步，旋風般離去，幾個女孩子依依不捨似地多回望了幾眼。即使對方是自己根本攀不上，也不敢攀的人，看看也好。雖然惡魔一樣的路易‧柏森是個危險人物，但也是米爾頓中學裡公認第一的帥哥啊。
體育超好，腳力媲美田徑隊的路易也精通籃球，其他運動更是小菜一碟。除此之外，他的爵士鼓可是全區的高中學生裡最好的，技巧高超野性十足。他的成績在如此多的外務（加上惹事生非）之下還能維持中上程度，更是所有人公認的奇蹟之一。
據說有一次他在校外和其他學校的三個人打架，赤手空拳就將三人送進了醫院急診室，此後聽到路易‧柏森的名字就嚇得不敢作聲。可怕的是校方只找過他一次，而他之後也沒受到任何懲處。
唯一敢和他大小聲的，或許也只剩他的表妹，柯蒂。一個同樣天不怕地不怕活力十足魅力遠播的女生。小路易一歲的她是學校的DJ，擅長化學，成績是全年級頂尖，更是沒有女兒的路易母親最最疼愛的小孩。
「路──易！」這會不就衝過來了嘛。
「幹什麼啦。」惡鬼挑起眉，臉色不悅。
「啊、格蘭特和薩克說要謝謝你替他們找到Keyboard，他們現在還缺鼓手和主唱……」
「他們自己不會去找啊！」
「不是啦、他們問你有沒有意願參加？」
「不要。」
「好吧──可是他們真的很棒，你也聽過了啊。」
「不然我就不會讓米莉絲進去那個還成不了軍的見鬼樂團，根本是耽誤她的好才華。」
「喔。那你這次的學校舞會還會不會來演奏？」
「會啦，妳很煩耶。」路易皺起眉，揮手趕開柯蒂。「得寸進尺的小鬼。」
週末的夜晚，在柯蒂家的車庫裡練習的，是格蘭特（吉他，目前兼任主唱）、薩克（貝斯）以及新加入的米莉絲（鍵盤手）。在一旁看的是柯蒂還有格蘭特的死黨，小林淺沼，以及……雙手抱胸心不甘情不願的路易。
「停停停──喂格蘭特你這段是怎麼回事？節奏全都跑掉了啊。」路易懶懶的嘆氣。要不是柯蒂死說活說都要把他拖來，他也不會在這裡浪費時間。
米莉絲，一個留著淺金長髮，略帶神經質的女生坐到一邊的椅子上蜷縮起來。淺藍色的眼睛緊張的飄來飄去。
「米莉絲，這不是妳的問題啦。」柯蒂一見，趕忙去拍米莉絲的背安撫。
「有什麼辦法，沒有鼓手啊！」格蘭特發難。
路易哼笑。「那是我的問題嗎？我說柯蒂，這樣他們就算找到了哪裡來的三腳貓鼓手，聖誕節也沒辦法上台的啦。連個能唱歌的都沒有。最好這樣是能夠拚過原本的學校樂團喔。」
從一開始就跟著看的小林淺沼此時說：「那個，柏森……我記得，其實你的聲音也很不錯的……」
「想的美。」火大的路易乾脆摔門走人。留下一干人等面面相覷。
「……嗯，小林，學校樂團的鼓手，一直是路易喔。雖然他只在表演前幾天和他們一起練習……」最終，柯蒂嘆著氣說。
「嗄？」三個男生同時驚訝。他們一直都以為是因為和學校樂團一起練習的鼓手奈特有恐懼上台的問題……事實上要這樣說也沒錯啦……
「路易一直都不喜歡那些人，覺得他們太無趣了，成天就只有那些事可做……那時候是我一直煩他才讓他答應的。」畢竟身為舞會的主持人，讓表演開天窗可不是柯蒂願意見到的事。
「……如果我從現在開始練，來不來得及？」小林問。「幾年前我有學過一點基礎。」
「還有兩個月……試試看吧。」格蘭特嘆氣。「只好這樣了。」
六個星期過去。幾個人依然每週三次在柯蒂家練習，路易也依然每次被拖去看。在最後兩三次，就連自視甚高的路易也不得不承認，小林的確大有進步。
「勉勉強強啦。」這天晚上，路易聽完了第一次練習。「不過……要是主唱再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喔。」
「那不然要怎樣嘛！」格蘭特發牢騷。「又找不到其他人敢跟我們一起演奏。」
學校樂團在米爾頓裡頭，可是屬一屬二的囂張。而他們的主唱，瑞克，又是厲害到沒話說。鮮少有人敢和他們正面衝突。
路易嗤笑一聲，「如果你過那麼久都還沒發現，我看我也不需要告訴你了。」隨即轉身，開門出去。
「喂，路易！」柯蒂在後頭喊。
而他只是隨手揮了揮，「有事先走。」
『我了解這一切並不會永遠維持現狀 雖然它是這麼的美好 你的眼眸 雙手 以及那溫暖的微笑 是我最寶貴的事物 難以忘懷 我在祈求一個解答 請你別使時間在混亂中消逝 我會阻擋此刻並使它延續……』伴隨著指尖敲擊桌面的磁性歌聲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誰？」路易自書桌前轉向門口。
「小林淺沼。柯蒂要我幫忙送你的東西上來。」
「進來。」
黑髮的日裔男生提著手提音響走進。看到拿著筆的路易愣了楞。「……你在讀書啊？」
「廢話。」路易翻個白眼，指指一旁的櫃子。「放著。」
依言放下手中東西的小林並沒有馬上出去，路易翹起腳，轉著筆的手朝面前男生一指，「待著幹嘛？看傻了啊。」
「呃……柏森……」
「路易。」
「路易……你真的不想來唱？我是說……剛剛我聽到……」
「啊哈。你是說要我和自己作對？想都別想。現在，這是我的房間，請你出去。」
垂頭喪氣推門出去的小林，在跨出門外的前一刻聽到從身後傳來一句「謝謝」。於是回頭，卻只看到路易彷彿沒事人般的算起數學，指尖依然規律地扣擊桌面。
嗯……也許這個人稱的撒旦，其實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可怕？只是剛才他唱的那首歌，似乎有聽過又沒有……『我了解這一切並不會永遠維持現狀……』
不知不覺地依循記憶唱起來的小林，並不知道自己的歌聲全被某人聽在耳中……
『哼哼，還敢說自己不會唱哩。』
算著數學的惡魔冷冷地笑。
「喂，路易，聽說真有幾個低我們一年級的小鬼要來挑戰耶。」在格蘭特向學校樂團下了正式挑戰書的那天午餐時間，瑞克在學生餐廳，撞撞路易的肩膀，坐在他對面。
路易漫不經心地答：「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有沒有聽說他們實力如何？」
「你那麼感興趣做什麼？沒有一個能比得上你的好主唱，其他部分再怎麼好都沒用啦。」路易瞥了面前一臉熱切呆樣的瑞克一眼，拖長了聲音懶懶地說。
「你還滿清楚的嘛，搞什麼，你自己也還不是很感興趣。」瑞克奸笑一下，開始解決面前食物。
「那個啊……只是想知道這群小鬼能做到什麼程度囉。」
「話說回來其他人明年就要畢業了嘛……」瑞克含糊著開始長篇大論。
「我先走了。」路易端起餐盤走人。「順帶一提，你的火雞肉飯噴出來了，這樣不太好看。」
「噗。什麼啊！喂！路易！」
那個……真的不太好看哪。
「路易！」
「又是你……煩不煩哪。」看著從背後追上來的小林淺沼，路易皺眉。
「我們下堂課在你們隔壁教室上課喔！」黑髮男生露出大大的微笑。
「你再怎麼吵也沒用啦。」看著那死纏到底的微笑，路易除了厭煩還是厭煩。
「嘿嘿。」小林明智地和路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著。
走到少人經過的走廊轉角，路易一個迴身，抓住小林領口把他按上牆壁，咬牙切齒。「不、要、再、跟、著、我、了。」
「喔。」後腦杓撞上牆壁，呼痛的男生還是保持著微笑。「路易，別這樣嘛，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好人個鬼。」路易瞇起眼，扯開一個邪惡的笑，鬆開小林。「我不會再去你們那裡，自己保重啊。」
「路易……」愣愣地看著冷冷離開的路易，「喔天啊……」
之後的練習，路易再也沒過來過。
就連柯蒂也沒辦法說服他──事實上，她根本沒辦法見到路易。路易‧柏森每天是有來上課，但是都在老師進教室的前一刻才出現，下課之後立即不見人影，不然就是和其他的人一起廝混。
而那些「大男孩」，想必沒一個把她當回事。
而下課後……路易去的地方，只要是女孩子都該戒慎小心。他不會一直晃蕩到深夜……只是行蹤飄忽不定，讓人無法掌握。
「路易、路易……」瑞克傻笑著，搭著路易的肩膀搖搖晃晃地步行。
「……醉鬼。」喃喃念了一句，路易的臉色明顯不善。「明天要上課還敢喝成這樣。」
「啊哈哈……只有路才會擔心這種事情……而且明明是你心情不好……」
路易明顯愣神，許久才反應。「……醉鬼，別叫我路。」
「真的……你最近話也少了……而且還躲著那小妞……叫啥來著、呃、柯蒂？啊……還老跟我們混在一起？」瑞克像小女生一樣傻笑。「真是、你明明不喜歡我們的嘛……獨行俠路易？」
路易一巴掌拍在瑞克後腦杓。「閉嘴。還有，我是不喜歡你們的行為……只不過……」突然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其實你還滿可愛的。」
瑞克嚇的酒都醒了一半。「我的天，老兄，你腦子浸水了不是？」
微笑擴大，路易用力掐住瑞克下頦。「嗯……我不太喜歡酒味，不過……」
話未完，已用力欺上面前人的唇。輾轉啃舐，然後在看到眼角一個黑髮身影奔開時，滿意地放開。「其實你根本沒吻過多少女孩嘛……嗯？」
瑞克喘著氣，「見鬼！你倒是告訴我有哪個女生是這樣吻人的？」
「依你的經驗，顯然沒有。」心情顯然十分愉快的路易以輕快的腳步拖著瑞克把他丟回家。
而這個大男生在被摔上自己的床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該罵些什麼。
「該死！路易‧柏森！」
路易在天台上，瞪著天空。身後的門開了，但他並未回頭。
「……路易？」
「米莉絲？」路易眨眨眼，這個女孩子啊……
「……噢，就是、那個，我想說……」淡黃色頭髮的女生十指扭絞得飛快。「路易你這週六可不可以和我去看電影？」
路易輕輕嗤笑。「我想不這麼做對妳比較好，米莉。」
「啊不是……嗯、因為上次嘛、那，你知道，我老是沒有時間想說……」
「米莉。」路易緩緩舉起手掌。「請妳不要再提那件事情，我不希望妳把它記掛在心上。」
「可是……」
「別可是了。」路易俯下身親了女孩額角。「我也不是為了要妳報答。」
「不是、路易……」女孩淡藍色的眼珠子盯著路易。「你心情不好，我知道。」
路易澀澀一笑。「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我想問你，是不是因為小林的關係？」
路易不語，當作默認。
「那個人……雖然說一直纏著你……不過我覺得他喜歡你。」
「看得出來。」
「不是、不是，我是在說……」米莉絲白皙的臉上泛出暈紅。「那個……」
「既然要說……」路易高高地挑起眉。「為什麼不請當事人來說。」
「咦？那個、小林覺得他，呃、你討厭他……」
「那並不是個問句，米莉。」面目扭曲著些微不甘心的小林淺沼自門後站了出來，眼神躲閃。「不過妳是對的……」
「米莉，快回去。」路易低聲朝女孩說。看著米莉絲奔下樓，他轉回身直視黑髮男生。「我猜……『我們得談談』？」
「是。」小林承認。「你永遠是對的。路易。」
然後路易轉身就走。「沒那必要。」
「為何？」小林淺沼攔住路易，「好吧……我想，和你說件事情。」
「關於樂團的就算了。」
「個人的？」
路易雙手抱胸，眼神刺人。「我什麼都還沒答應。」
「……我想學，你那首歌。」
路易審視小林一周。「憑什麼？」
「我不輸給瑞克‧韓德烈。但我想唱那首『我了解這一切並不會永遠維持現狀……』。」
「……可以不惜冒與格蘭特小子翻臉的風險？我要在台上聽到，否則就別提。」
而黑髮男生的倔強神情早已回答了這個問題。
果然，吵的不可開交。
卻不是格蘭特和小林，是薩克。
原本溫和的棕眼如今爆出可怕的憤怒，是為了面前任性地要改變原來曲子的小林淺沼。或許不止於此吧，到最後兩人的爭執重點卻在「主唱」上。
「主唱」。之前他們沒有專職的主唱，一直是格蘭特唱，而這並不構成太大的問題──除了路易‧柏森尖酸刻薄的挑剔。因為大家都知道，整個米爾頓，沒有一個男生的聲音比的上瑞克‧韓德烈。
瑞克的音域之廣，高低音轉換無人能出其右，最令人驚訝的是，他能模仿任何聲音。
因此，也就可以唱任何歌。
老實說，這傢伙是可以被任何一家大唱片公司簽下來，然後培養成一流的歌手的。不過，他的任性跟歌喉一樣，也是無人可及。本來是堪堪要和人家談成合約，只是為了某個什麼，因此狠狠揍了經紀人一頓，當然沒人敢再接觸他。
而根本沒人相信，小林能夠匹敵這種怪物。
或許除了站在他身後的，路易‧柏森。事實上這個一臉挑釁的男生完全沒有透露過他的心思，更別提他的用意到底是真看好這人，還是僅僅是在「看好戲」。
最後這個米爾頓的惡鬼，唯恐天下不亂的撒旦閒閒說了一句。「唱啊，小林。」
兩人愣住。本來一直縮在角落的米莉絲毫不遲疑地走向琴，開了電源，手刷過鍵盤，流瀉一串與本人極不相符的爆裂音符。「『28公分』。」
「你的眼神灼熱 於是失序 如何是好 鬆開欄杆 你說 才能穩健前進 但 沒有你的導引 我如同盲人──」小林極具張力的聲音在車庫裡迴蕩，伴隨著激越的琴音高亢，一聲一聲一字一字敲進人的心臟，明明是由從未配合過的米莉絲主導的自由節拍，卻配合的天衣無縫，彷彿練習已久，又像是相熟多年的夥伴一般……
歌聲忽轉溫柔，是眾人不懂的日文。
「今はもう 君はいない 出逢えたら もう約束はいらない 誰よりもずっと 傷付きやすい君の そばにいたい今度は きっと……」
米莉絲琴音漸止，卻沒人有知覺。只餘下小林憂傷溫柔的歌聲，低悠徘徊久久不去。
最後是路易清晰的哼聲，驚醒一干人等。「……不愧是山下大輝的兒子，多九嵐的小寶貝。」
「山下大輝和多九嵐！」兩個男生震愕。山下大輝和多九嵐，那是個傳奇。似乎不少日本人是這樣？在美國一舉成名，不斷創立輝煌紀錄之後，引退。而作曲家山下大輝，以及擁有天籟歌聲的樂團，「天使之音」的第一女聲多九嵐，在認識彼此三個月後閃電結婚，而後消聲匿跡。
「可是姓氏……」彷彿夢囈的，格蘭特呢喃。
「多九嵐本姓小林。家務事……」路易別有意涵的看了小林一眼。「你就別管。」
薩克低頭不語。格蘭特勉強笑了笑，說：「算了。你說的歌，有我們的譜吧？」
路易嗤笑，「哪來的譜。寫是可以寫給你們，怕你們彈不出來而已。」
薩克野火般的眸立刻瞪回去。「誰說的。」
米莉絲早已自包包裡拿出樂譜紙與筆遞上，路易坐在地上，就著椅子，敲著節拍刷刷地寫下一個又一個音符。在重重畫下結束記號後，把筆交還到米莉絲手中，哼笑：「我很期待。」
『毀壞之翼』。幾人看著曲名，及完整的歌詞，愣神許久。
這回連瑞克都躲著他了。路易在那天把醉酒的大男生送回家，然後自隔天起，除了上課之外見不到這傢伙，而上課時間能見到的，幾乎是少的可憐。
唉呀，不知道會不會被記曠課到留級。始作俑者的惡鬼幸災樂禍的想。其實本意不過是嚇嚇跟蹤的小鬼，順便報復這傢伙的行為罷了，只不過小鬼沒被嚇到，倒是瑞克卻誤解的亂七八糟。
算了，反正今天，就要開始和那群白痴一起練習──除了樂器之外一無是處的傢伙。瑞克‧韓德烈在其他幾人之中，還算是好的咧。學校樂團裡的成員不是行為不檢點，就是腦袋不靈光，總之在路易的心中，是完完全全地看不起。
而瑞克嘛，勉強算一個普通青少年吧。
雖然這樣想的人，就是黑名單上的頭一個就是了。
事情很妙。就在舞會的三天前一個假日，路易出門遊蕩，湊巧碰上了瑞克。然後拉著嚇的不輕的對方，無照駕駛重型機車，在街區間狂飆。
自然地，路易和瑞克槓上了別的學校的學生。
昆汀中學。三個不良少年。為什麼看得出來？因為這個學校，恰巧是每年和米爾頓中學舉行球賽的學校。而三人，是「前」校隊。就因為和米爾頓中學的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被踢出校隊，而告發的人，恰巧是看自家學長不爽的路易。
嚴格來說三人算是陪葬品。
當然打架路易是不會輸，但是，恰巧地，他們好死不死遇上了巡過附近的警察。雖然是個修長漂亮的紅髮女警，但是身手俐落，毫不拖泥帶水地分開了五人，不過倒是沒有抓到任何一個就是了。
可是，這種事一定還是會傳到校方的耳朵裡。
路易被找去了，連帶著瑞克，還有一個堅持跟著的小林淺沼。
「路易‧柏森……」校長很頭痛，因為一狀告過來的是昆汀中學裡的眾亂源頭，三人的老大，參議員的兒子。「是你吧，他們說是之前那件事情的……」
「不是這樣吧，校長。」小林沉靜地開口，三雙眼睛齊齊看向他。「我有看到。是那三人挑釁，不由分說的要打人，柏森和韓德烈一直避免衝突，為了自保才逼不得已出手。」
校長「哦」了一聲。小林淺沼一直是個好學生，這種孩子說的話幾乎沒有大人不信。
「要不然，我想那三位他校同學，可不是只有幾處輕微瘀青那麼簡單。」
校長點點頭。「也對。那麼，柏森同學，還有韓德烈同學，請你們之後再遇到這種事情，一定不要再想靠自己的力量解決，好嗎？」
兩人幾乎愣神的點頭。小林微笑。「那麼，校長，我想我們也應該回去上課了。」
「嗯，走吧。」
路易和瑞克互看一眼，跟在小林背後走出校長室。
而路易在加快腳步，和小林擦身而過時，低聲說：「今天晚上，過來我家。」
之後瑞克問他到底說什麼，路易只是發出他一貫的哼笑，什麼也沒說。
小林淺沼乖乖地在晚間七點向柏森家報到。路易父母早見過這乖小孩，禮貌周到嘴甜的不得了，自然心花怒放把日裔男孩迎進門。
忐忑不安敲門，在聽到與上次一樣的「進來」之後，小林推門而入。
路易微瞇著眼，半靠在椅子上打量著一進門就跼促不安的小林。「坐。」國王似的下巴朝旁邊單人床一點，路易彎起微笑。
「哪，你說好了，要我怎樣謝你？」
小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結巴。「不、不用……」
「那你這樣做是要幹什麼？」撒旦的聲音陡然嚴厲，聲線下降好幾度。
「呃、你，會被，禁止參加、學校的活動……所以……」小林在路易的逐漸逼近中聲音愈說愈小。然後幾乎是驚恐地看著路易輕輕嗤笑……然後拍拍自己的頭。
「就算這樣，我說過的話，一向不會收回。」路易在小林面前不足幾吋的地方，停下。
小林紅了臉。「我不……」
「說吧……淺沼。」親暱地喚著，路易柔聲的哄誘快貼到小林紅透的耳朵上。
「我、那個、這……」退無可退，小林撞上牆。「…樂團。」
路易笑開。「這我沒辦法。不過，贏了就是你的。」
抓住小林淺沼的手，路易吻了下手背。「At your service, dear.」
結果呢？
路易奸詐地在前一天晚上灌了瑞克酒。不多，但足以讓人隔天的聲音沙啞。那一點微小的差異，就在同樣一首『毀壞之翼』的飆高音裡出現了。
新成立的學校樂團，主唱，小林淺沼。
鼓手，路易‧柏森。
大概是這樣吧……
2006/12/25 Rian
後記：別以為路真的是個好人。可憐的瑞奇小子，成了路的最大犧牲品。將來我會補償你的……（合掌默哀）
還有，Merry Christmas！
（這篇居然有七千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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