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Little Empty Attic

簡單一點吧，就是一部揉合了暴力、殺戮的黑色作品。要一個偽善地自稱愛好和平的人如我來說，約莫就是如此。

「真正的權力是看得見的：暴力。」封面上印著。而我能找出一大堆相應的詞句，比如「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但其實，更廣泛地說，權力是強者所擁有的力量，而暴力雖然只是其中的一種，卻是最為原始、最為直接的一種。

因為喜愛菊地秀行的「吸血鬼獵人D」，所以嘗試了喬靖夫的「吸血鬼獵人日誌」。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這位香港作家的名字。我不會說看了之後我愛上喬靖夫的小說等等之類的話，因為D難以超越，他太完美，近乎神一般的存在。而拜諾恩，吸血鬼獵人日誌的主角，卻是一位有徬徨有猶豫有掙扎的凡人。

這樣說好了，如果D是妖厲淒絕的死神，而拜諾恩是在現實中掙扎的人的話，那麼，「殺禪」中的六個男人，便是貨真價實，野性與魔性的混合。宛如野獸般以慾望為最高指導原則行事，生物本能：活著，以及繁衍。

是的，就是野獸般的野性。若非自絕於（或者精確些，被絕於）人類社會之外，人不會化為獸。不會為了血掙扎。

因此，「禪」字的存在，反而顯得突兀。禪是頓悟是空是平靜，如何在血腥中求得？而書中那些若即若離地和故事聯繫著的宗教概念以及用語，用意在何處？

好吧，為了我這種需要講解的人，作者說了，借用「看破」的想法，希望讀者能看到世界上的現實。

除了自陷於溫情中的人，誰都不會否認這世界上罪惡的存在。只是不會有人肯定這種存在，因此人人都轉頭過去，不去看不去想不去參與。

「殺禪」直接而明晰的刻畫，把一幅幅暴力的畫面映在人腦海中，無法可擋揮之不去。更有甚者，喚醒了人血中的暴力因子。

我是咬著牙看完的。

那種原始純粹的暴力，看得人怵目驚心。對我來說一切權力鬥爭鉤心鬥角，在這種力量面前全數退居二位。

但是菊地秀行也說過，作家沒有不能寫的，即使是讀者看著不舒服的，即使是罪惡是血腥是暴力是誘惑，都可以寫。作家可以天馬行空的寫作。因此我不否定這本創作。

只是我不會推薦給每一個人。

節奏乾淨俐落不拖泥帶水，情節流暢而富映像感，描寫夠一針見血清楚明確。這些都是優點。只是如果要找感情赤裸而隱匿、熱烈而深沉、狂放而苦痛的，這本書還欠缺。缺的是情感的厚重與內斂吧。

不過好像也不需要。

更重要的，這世界的真實，僅只暴力麼？

不過這也不重要。

畢竟，這種規模宏大的小說，不多見。這種純以血腥與心機作為題材的，不多見。而這種能看到人心悸的文字，更加的、更加的難以得見了。

*《殺禪》試讀活動網頁：http://www.gaeabooks.com.tw/edms/KAR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