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圖書館戰爭》系列啟發,但非同人文。

平行世界近未來。

注意:BL、年下、老梗。



  在西南氣流帶來的濕冷陰雨結束後,天氣終於放晴,校園裡的年輕學生三兩成群來來去去,腳踏車川流不息,走在路上,四處可聞談笑聲。

  詹晏釗是圖書二館新來的館員,這週被分配到值門禁櫃台的班。他面前擺著和門禁連線的電腦,有點無所事事地瀏覽著公告。中午吃飯時間,本來就少有人進出主要作為專門書庫的二館,分點心也是在所難免。

  一名年輕女孩身著連帽長袖,抱著一疊書腳步匆匆地踏進了二館。動作流暢地刷了入館,她先在快速櫃台還了書,便走向詹晏釗所在的第二層門禁。

  詹晏釗直起身。大學圖書館在圖書檢閱事件後,都不約而同地加強了入館人員的確認程序,規定比七年前顯得嚴格許多。女孩循例在刷入門禁後,將臉孔轉向坐在門禁入口的詹晏釗,以便他對照身份。

  詹晏釗看了看她,又看看電腦,站起來叫住她問:「妳不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吧?」

  她從入口退後一點,抬頭看看高大的詹晏釗,又默默地搖頭。

  看著面無表情的女孩,詹晏釗略為嚴厲的說:「這是校外人士專用的特許證。我不知道妳怎麼拿到的,雖然妳和證件的主人長得很像,但還未滿十八歲吧?我們學校的圖書館嚴格禁止拿別人的證件進入,妳知道嗎?」

  女孩皺眉,點了點頭,卻指了指門禁卡,又指指自己。

  「就算是別人願意借妳的也一樣。請妳拿證件登記一下,這張卡必須註銷半年。半年之後再來恢復權限。」他沉默了會,伸手要接過女孩手中卡片。

  女孩退後一步,瞪著詹晏釗狠狠地搖頭,執著門禁卡的手一揚,另一手拿出手機,快速地打了幾個字,然後把螢幕往他面前一推。

  『我是本人。』

  詹晏釗嘆了口氣,放低音量。「小妹妹,圖書館審核很嚴格,未滿十八歲不可能獲准進入這裡。不然這樣好了,妳拿學生證出來讓我對證件如何?」

  『我在家上學,身上也沒有其他證件。』

  他皺眉,「妳……」

  『我有重要的書要借。』

  「妳沒辦法證明妳是證件所有人,我也沒辦法讓妳進去啊。」

  女孩狠狠地瞪他,隨後又劈里啪啦打了一串字。『找李先生出來,他認得我。』

  李先生是一位開學前剛退休的館員。所以之前都是他給女孩放行的嗎?詹晏釗面色一沉,說:「他退休了,而且不行就是不行,請不要為難館員。」

  女孩秀氣的五官此刻無處不表現出滿滿的不悅。正巧有另一個男人從書庫裡出來,詹晏釗轉身過去確認資料,那位學校的教授對他點頭,抬臉的瞬間,詹晏釗看到他有一側的臉上小半佈滿燒傷瘢痕,破壞了那張原本應該頗為年輕端正的面容。

  他只愣了一瞬,正要轉回來繼續勸說女孩,她卻跑到男人面前一手指向他,然後做了幾個手勢。

  男人握住女孩的手,轉向他,客氣地問:「請問小禕的資料出了什麼問題嗎?她說你不讓她進去,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詹晏釗下意識又瞥了眼電腦上男人的資料,而後解釋:「是這樣的,呃,宋教授,她未滿十八歲,又無法證明……」

  年輕的教授打斷他,語氣有些凌厲。「請你仔細看看,這張是『專案許可證』,經圖書館特別核發,並且是有效證件。這樣她有沒有滿十八歲還有關係嗎?」

  「呃,但是她不能證明她是本人……」

  「不用說了。」男人越過他,按下圖書館分機呼叫功能,對另一邊說:「苡薰,能請妳下來一下嗎?」

  分機中傳來驚訝的女聲,「是宋教授?門口發生什麼事了嗎?我馬上到。」

  詹晏釗張口結舌。這教授也太強橫了些,就這樣一通分機就把他們梁組長召來了。但奇怪的是,組長似乎和他很熟,只聽聲音就認出人來。他看著面前陰沉的女孩和嚴肅的教授,在心中揣測組長和他們的關係。

  梁組長過來之後,只看一眼幾人的表情便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看看詹晏釗,接著向年輕教授微微鞠躬。「宋教授,非常抱歉,他才剛進來,對館內運作還不是很熟悉,給你添麻煩了。」

  詹晏釗正想說話,卻被梁苡薰押著道歉。而那位教授只是點點頭,對女孩輕聲囑咐了些什麼,便目送女孩進了書庫,才和梁苡薰告別。

  直到教授離去,梁苡薰才恢復平常大組長的姿態,責備地對他說:「你知道他們是誰嗎?」

  「呃,宋……雨修教授和叫蔣禕的女生?」

  梁苡薰一臉恨鐵不成鋼。「你真是愧為圖書館館員和本校校友……蔣禕是蔣安銘教授的女兒!」

  「以大學自治法提出圖書檢閱條例修正案的蔣安銘教授?」詹晏釗想起來,很傻地問了一遍,被梁苡薰以指節用力敲了下頭。

  「就是他!」

  「噢!」反射性地摀住頭,詹晏釗愣愣地回想起那個事件。


  七年前,圖書檢閱條例通過,書籍出版後若遭認定為「不良書籍」,便會被強制下架回收,各公私立圖書館也遭支持團體打壓,只有採取閉架陳設的區域還能逃過一劫。

  而「大學圖書館」,則是其中的異數。

  一對教授夫婦力抗檢閱團體,廣邀學界連署,爭取以大學自治條例讓校內圖書館免於所有形式的檢閱。然而住宿公寓在修正條例投票前夕卻遭「暴民」縱火燒燬,一位學生衝進著火的公寓,卻也只救出教授的女兒,教授夫婦不幸葬身火海。

  也由於這個震驚全島的事件,教授夫婦的提案順利通過。

  這對夫婦是分別在本校教授外國文學和法文的蔣安銘和沈嘉玲。

  學生的名字,叫宋雨修。

  教授的女兒,便是蔣禕。

  媒體像往常一樣對這個事件窮追猛打,報導得分外煽情。有家外資媒體甚至以「白色恐怖重返島國」為題大肆渲染,國際媒體亦有不小的篇幅。不過,媒體一律只能追蹤到社會局將蔣禕安置在寄養家庭為止。

  至於宋雨修送醫之後的事情,以及蔣禕是否有被領養等等的消息,都在保護受害人的前提之下刻意封鎖。也沒有一家媒體能夠採訪到這兩人。但教授夫婦的親友和學生、社工等等相關人士都曾經受到程度不等的騷擾。

  那時詹晏釗剛成為高中生,班上同學還曾經以這個事件做過社會科專題,還得到了優等。只是,在那個時候,這件事似乎離自己還很遙遠。

  而現在,已經沉寂的事件的當事人,居然冷不防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詹晏釗發著愣,險些沒聽到梁苡薰要扣他考績的威脅。

  「你喔再這樣散漫下去,年度考績就完蛋了喔!」

  「不──組長大人你最好了請不要給我乙等啊──」

  「那麼,你明天就給我去道歉!」組長大人氣勢洶洶地戳著電腦螢幕上宋雨修的聯絡住址,「記好了,帶校門口那家拉默的蛋糕去!最好是草莓蛋糕!」

  「……欸咦?」

  「欸咦什麼!給我好好的記起來!」梁苡薰發完飆,踏著高根鞋喀喀喀地離去。

  讚嘆完梁大組長用正常音量和優雅的肢體語言充分表達出極端不悅的本事,詹晏釗掏出手機將地址等事項記上行事曆,然後才想起一件也頗為重要的事情。

  「拉默的草莓蛋糕,在中午前就會賣完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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